CP：Ethan/Brandt
级别：PG-13
警告：粗口警告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分析师William Brandt在早上6点收到一条短信。
他给了自己1分钟时间从睡眠被打扰的暴躁中醒过来，然后抬起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如果是垃圾信息，Brandt想，就杀了移动运营商炸掉他们的中心大楼。
单人行动、地表、TNT、面罩……他们的防备对于一个特工来说简直太简单了，但是不是，不是垃圾信息，但比垃圾信息更糟，Brandt重新闭上眼睛，用力的把手机扔到床的另一头，手机分毫不差的落在床沿刚好一个看起来岌岌可危又不会掉下去的微妙平衡点。他闭着眼睛摸索，随手拉开一个抽屉，扫开一把枪，几个安全套，两块电池，在底下摸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点着的时候Brandt犹豫了一下。
戒了1462天烟，以及第1463天的6个小时，如果点着，然后，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保持健康对于一个下一秒就可能要死掉的特工来说又有他妈的什么关系呢？
在烟雾缭绕中Brandt终于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手柄已经挂在了名为“IMF外勤特工William Brandt”的档上。
紧急任务、航班、须后水、签证。
毫无意义的单词有详细的计划联系在一起，Brandt无论干什么都有计划，他喜欢看到那种井井有条步骤明确的东西。
汽车代管、清洁工、手机信息、E……
所有的思考在那一个字目前刹住了车，他静默几秒深呼吸，让尼古丁进入大脑，清空，重新再来。
汽车代管、清洁工、手机信息、E……
哦，去他妈的。
Ethan Hunt。
Brandt放弃了压下这个名字的任何努力，一个普通名字，IMF的同事，他的队长，他有足够多的理由让这九个字母在脑海中停留。名字而已，没有什么问题。
Jane、Benji、Mary、Green，他可以看见这些泡泡是如何从脑海中冒出来然后消失的，只有那个名字，一直悬浮在那里不肯走。
EthaHuntEthanHuntEthanHuntEthanHuntEthanHuntEthanHunt.
所有的单词都在合适的位置。6:30他会开车去机场把要是交给代管，30分钟后用电子机票登上有人预定在7点1刻的航班前往安全屋执行IMF外勤小组的紧急任务，清洁工会在每周一来打理家里的草坪和房间，如果半年没回来遗嘱就会自动生效。
除了那九个字。
等他还没有思考完毕，手机就打破那个力学平衡，不堪重负，掉在地板上，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London, E.” 匿名号码发送。
Brandt站起来捡回了手机，把屏幕朝下不去看那条明显体现了发送人风格的极简短信，而是拔出内存卡把它和手机拆碎成零件扔进洗手间的下水道。
他又返回去拿起烟和打火机整个扔了进去，看着它们消失在水中。
还是无事于补。
***
Brandt浑身湿透验完虹膜爬进下水道水管时，已经英国伦敦时间下午六点了。
Benji“啪”的一声合上一台电脑，打开另一台的间隙，给了他一个“你迟到了”的眼神，算是打了招呼。
“Brandt，你迟了一个小时。”Jane更直接，她接过一件行李递上一条眼神很难看的毛巾。
“谢谢，不过……”当一个人不得不放弃唯一一个不用帮别人收拾烂摊子写报告的周末赶了将近8个小时的航班，还淋了一身雨心情还能安安稳稳那就见鬼了，“我只知道一个大范围的地名，时间，地点，最晚任务时间都不知道，你看我现在赶到已经不错了是么？”
“你没收到？我都收到了。”“Benji。”Jane的声音带上了温和警告，试图让某个不知深浅的家伙闭嘴。
Brandt拉开储物柜，“我猜……紧急任务没有酒店？”Jean没有回答只是挑起一根眉毛把行李帮忙放了进去，他喃喃了一句脏话踮着脚把另一件也塞了进去关上柜门，坐在一张椅子上拿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自己滴水的头发。
“我知道你会知道的。”Brandt，放下毛巾才看见Ethan站在安全屋的另一头，在一个显示屏前研究一份资料。
“如果我……”“我知道你会知道的。”他就这样恼人重复了这句话，好像有完全的自信一样。
然后Ethan终于肯从那份资料上抬起头来，聚焦目光在Brand身上漫不经心的扫了几个来回又重新回到资料上。
“你没带伞。”
他忍住了把手里的毛巾揉成一团扔在Ethan脸上的冲动，而是回应道：“眼神很好。”
“谢谢。”
Ethan接着看那份资料，好像整个宇宙就算在现在爆炸也不能打扰他一样，安全屋内死寂一片，一种诡异的尴尬气氛越来越浓厚。Benji轻轻地咳嗽一声，很聪明的把帽檐压的更低了，接着去敲他该死的键盘去了。
太幼稚了，Brandt随手拆了一把枪开始擦，只是为了当下让自己有事可做。他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应该回答“是啊，雨真大。”两人不咸不淡的讨论一下天气，以示友好。哪怕不友好，也要做出友好的样子，以免让其他队友感到担心。
他知道他和Ethan不是那种，第二次见面就会互相捶肩膀“上次我差点把你鼻子打断。”“是啊你个混球。”这种类型，虽然之前在IMF内勤外勤上合作的队友通常跟他都是这样，诸如此类，不当回事
——IMF Ethan小队就他妈哪里出了差错？
如果有人两个月之前告诉Brandt现在的情况，他一定会选择闭嘴，恩……也许会选择闭嘴。即使当时他已经到了想要向那个白痴举枪的地步。
发生争吵总是很简单，上次任务收尾阶段，也就是两个月前，William Brandt和Ethan Hunt吵了一架。
“——不让我们去支援！”
“我能搞定。”
“徒手搞定20个特种兵，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上有这一点，它又是印在一份只有你知道的表上了吗？”
“那你给我时间重来，就剩10分钟那家伙就要上飞机走了。”
“你差2毫米就死了，躲过子弹多容易啊！”
“那是我的事，管好你自己，Mr.Brandt。”
Ethan保持着一贯冷淡的态度，扎好绷带扔下最后这句话摔伤了门，只留下Brandt和一地挫败感。
他又怀疑自己当时如果举枪了，会不会真的扣下扳机。
上帝啊，杀了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白痴吧。
对于Ethan脱离计划完成全部任务，正确的内部做法是，对伤势表示关心对其他保持沉默。如果你想，你甚至可以把Ethan Hunt如何出生入死独自搞定全部经过的监视视频悄悄发送给送给信息应用组几乎把Ethan当做神话的Geek们。
上头要的是完成不可能，怎么完成，谁去完成不是重点。
Ethan Hunt又不是只有一个。
四年前，他还跟在部长身边时，已经有人说过这句话了。从这么多次在威胁到机构安全时，那些混蛋如此不留余力的全力追杀来看，高层也默认了这一点，也许他自己也知道。
看不惯的事情太他妈多了。
“任务详情，Ethan。”Jane挑破死寂，当男性一律保持不必要的沉默时，女性先开口，IMF法则。
显示板被Ethan转过来移到中间，上面是一张典型的美国男人的脸，极其普通，这种人在纽约的大街上遍地都是。
“Luck.Silever，14岁从线人开始一直爬到CIA的情报部部长，这家伙一直以来表现优异4年的训练期也只用了2年，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FSB？”“MI6。”Brandt开始把枪拼装起来，假装语调轻松。
“MI6的1987年间谍策反遗留，一共策反13个，他是最后一个，不过最近MI6觉得他已经有叛变嫌疑准备披露文件放弃他。”Ethan滑了一下显示屏，假装没看见Benji把10美元揉成团扔到Brandt手上。
“Silever提前得到消息，在文件公开前用自己的权限拿了30份CIA最高等级文件昨天刚刚逃回国要求保护。”
Brandt裂开嘴角笑了一下，把枪还原拿过另一把，“消息来源隔离期，我们还有5天时间。”
Ethan指着显示板上的一张蓝图，“MI6为保证消息正确会有5天的隔离审查期，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他被带走彻底保护之前把剩下的15份资料和知道更多东西的犹大先生带回来。”
***
“425,613。”“425，613.”Brandt重复一遍。
“428,618.”“428,618.”里面的杂音干扰太大，重复一遍可以让Jane和Benji听得更清楚。
Benji还在敲着键盘顺便帮他们倒数，“好了么？他们还有五分钟就要换班了。”
“好了么？”这话是说给Ethan听的，不过他用余光看到Ethan已经在清理痕迹了，还向他打了完成任务的手势。
Brandt抹掉脸上的雨水，按着通信器轻声回答：“完成了。”
英国、大雨、潜行、踩点
他现在全身心希望快点结束整个任务回到远在纽约的床铺上去，喝一杯热咖啡，这个季节真是太冷了，几乎冷到雨水流进骨头里去了。
Brandt突然想到偶尔去IMF帮忙处理文件时那个坐在他隔壁偶尔会帮他倒咖啡的Mary，一头红发，笑起来牙齿闪亮亮的姑娘。
如果这次能回去，他就把她约出来吃个饭，那姑娘一直想跟他喝杯茶。
在IMF外勤部工作你要学会使用“如果”这个次，任务没结束，一切以后的事情都扯淡。你得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过，因为不定什么时候，说不定在下一秒你就被抹了脖子咽了气。
这话说得真好，因为Brandt下一秒就被人猛的推进了水泥坑里，他甚至还把水四处溅开的声音压的很好——哦，该死的潜行任务本能，脸朝上，感谢上帝是脸朝上，浑身都是污泥。
上面还压了一个人。
第一反应，掏枪迅速悄声无息的解决入侵者，但良好的文职职业素养让Brandt冷静下来（判断，分析，结论，行动，莎兰德在他脑子里大叫）。
他两只手都被人死死地摁住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传来，是一种极淡的混合木质香。
判断——Ethan Hunt，然后下面那些分析都不需要了。
街道上一辆卡车轻柔的驶过（法律是这么规定的，那些英国佬就这么办到了），远光灯照亮了前方的街道，灯光很强，是军用卡车灯，卡车刹车停下又往前滑行了一米左右才听到一声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它在目标建筑物门口停下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应该是士兵，他们正在换班。
Brandt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把这种味道下了定义又擅自存档的，这不合理，不符合他给自己制定的所有规则。
Ethan Hunt这个条目下的每一条都无法分类、无处可放，只能突兀刺眼的摆在桌子的角落里，盖上点什么，假装一切事物都井井有条，都在控制范围之内，没有问题。
他们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卧倒在墙边的阴影里，Ethan的脸离Brandt只有两厘米之远，他甚至可以感觉到Ethan皮肤上细小的纹路以及一些微小的肉眼无法识别的疤。双方已经将呼吸速率降到最低水平以免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动静，但还是有一阵阵微弱的热气洒在耳根处，对于Brandt现在来说如同大雨都无法浇灭的可以点燃全身的火苗。
一点就着，轰然粉碎成渣。
木质香、左手有道细长的刀疤、脸部右边有一块流弹弹片擦伤所留下的痕迹、木质香……
停止不了信息的搜集，这几乎都快成一种本能了。
尼古丁尼古丁尼古丁尼古丁尼古丁尼古丁尼古丁尼古丁尼古丁。
抽烟很多时候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给自己找点事做。
卡车上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转而是一阵小声的报数声，Brandt让自己尽力去听清声音，在两遍中数清人数，等待光亮小时远行。
车开过街角的一霎，他猛的抽身跳了起来速度快的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幸好Ethan还有一只手撑着地避免了被摔进另一个水坑，Brandt看着Ethan若无其事的慢慢贴墙站起来的时候，又后悔自己刚才起身太快，看起来太奇怪。
他扯了扯被打湿的衣服，听着Ethan告诉Jane一切都好，详细回去再谈。
如同一道被一道闪雷劈中一样，Brandt终于想起在四年前的那个任务里他赶回目标所住的酒店地点时打开卫生间里面铺面而来的血腥味搀着那股浓烈的碎在地上撒的到处都是的香水。
就算Julia还活着，他也不会原谅因为自己而死去的队友。
***
Brandt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转着笔。
他不能抽烟，当然。IMF自然法则二，除非任务需要，在任务进行中绝不抽烟饮酒，烟灰会暴露行踪，而酒精会影响判断力。
在除了浴室的水流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的10分钟后，Jane突然叹了一口气，导致他的手指有了1秒钟的停顿间隔，铅笔从指间里旋转着掉了出来，在银白色具有现代感的地板上滚了滚，停在Benji的脚前。
“抱歉。”Jane说，“我现在太过烦躁了。”Benji捡起铅笔，隔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面墙上伸展开来的现在被各种图表布满显示屏扔了过来。Brandt接住了，并把笔放在一边，想要切断这种近似强迫症的
行为，“没事，我们现在都差不多。”他用了最柔和的语调，以免让人误解以为他杀气腾腾的要把这里炸成碎片。
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们找不出任何一种方法能进入目标建筑带出目标并保持全队人完好无损。
“12条走廊，12个一模一样的房间，房间里的管道全部封死。没有摄像头、没有网络连接、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他们甚至把电话线都给拔了，MI6干的太好了。”
Jane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单词好像从牙缝深处一个一个蹦出来，“最重要的是我-们-无-法-确-切-知-道-目-标-在-哪-个-房-间。”
排除掉已经发现站在每个房间门口的两名守卫，减掉Brandt在换班时听到的总人数，还有36个人不见踪影。
假设每个房间内部的人数是相同的，如果找错了房间，门后将会有3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等待着他们。
“嘿！”Benji突然语气兴奋了起来，是那种比平时兴奋还要再高一点的程度，“就好像玩一个只有一次机会的扫雷，点错了就会——轰！”“谢谢你，Benji，这些我们都知道不需要额外配音。”
Brandt随手拿了张纸盖住了脸，灯光有些太刺眼了。
又是悄无声息的5分钟，直到浴室门传来滑动的声音，然后Brandt觉得灯光又再度无法忍受了起来，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对上了绿的晶莹剔透的眼睛。
他咳嗽一声，若无其事的撇开头站起来，等待Ethan发话。
“屋顶，用水泥板封死不代表不能重新撬开，时间可以定在他们换班时候的那3分钟真空期。”“Ethan，3分钟4个人不能完成开12道门还要把人带出来的任务。”
Ethan的眼睛微微眯起，是那种凶猛野兽即将发起攻击的前兆眼神，“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能，Will？。”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