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Challia Bull&Comoli Harcourt, Comoli Harcourt/Xavier Olivette
分级:Gen
梗概:EP12后。基本上就是你和你的男朋友一起领养了你们的前老板。
她抬手按暗号节奏敲门时才想起,似乎应该礼节性带点生活必需品。
有必要吗?什么礼节?哪本教科书上写过去安全屋确认明面叛国阵亡暗地与你一道做影子政府努力从内部变革政体的前任长官实际死活时最好给他买些卷纸和调味料?二年级春假前翘掉的那节国际关系导论难道真的如此重要?
……没有回应。她掐断胡思乱想,又敲了次,再一次,直到自那天起从未离去过的恐慌随每一响逐步抬升,由胃漫至喉咙,彻底溢了出来。她冷静地打开提包,依序掏出手机(“对象A”最后定位更新于三分钟前,与当前地点重叠)、钥匙(翻到贴纸是猫的那把插入锁眼,)、手枪(上膛),然后转动门锁——
所有该点灯的地方都没亮,整个本就不大房间昏暗得要命,客厅里倒是无意义地隐隐传出些电视光影和新闻播报声。她踹掉短靴扔下包,双手举枪,赤脚贴墙根无声闪转腾挪至玄关与客厅的分界线——拜托拜托拜托——整理好呼吸,转身。
“也很高兴见到你,少尉。”
她足足考虑了半秒要不要干脆真的开枪,虽然对吉翁的未来而言不怎么样,但无疑会是一个有效延长小森· 哈柯特寿命的选项。她允许自己沉浸在这个想法里好一会儿才取下弹匣退了膛,回玄关拔钥匙、落锁、捡包,再怒气冲冲地把手里的东西,外加那枚未发射的子弹全数扔到夏利亚正坐着的岛台桌面上。各种材质的物件撞上三瓶液面平齐的威士忌,零落发出一阵大小各异嘈杂动静。
“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不开门?”
少尉不是进来了吗?对象A无辜地说。她反手拍墙,噼里啪啦砸开每盏能亮的灯,夏利亚岿然不动,只眨了眨眼以适应光线,但驱散黑暗后能看清,人确实是有点醉。他的头发散了,掉下来的部分稍遮住了些眼睛,其次脖颈后的发梢也没彻底干透,正以柔和线条淌水。她的前长官穿衬衫和宽松裤子半靠半坐在岛台边,斜向电视,忽略过足以冲垮半个Side-3的怒火,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只仅剩冰球的玻璃杯。总之,配合地板上触目惊心数量的更多酒瓶,不像是要去推翻当权派建立宇宙新秩序,或耗费五年琢磨该杀哪些人的样子。
“为什么不回消息?”
“你们给我放了两周假。”
“对。”小森抵住额头,“请至少打开已读回执。以防有人怀疑您是不是死了,有人走不开的话就会求我来确认。”
夏利亚耸耸肩。
她克制住找个纸袋捡出空瓶的本能冲动——迄今为止的努力不是为有天能像电视剧一样给中年危机的男人干这个的,吃惊地和垃圾桶里的食品包装残余面面相觑。没料到真的有在吃饭,台面也挺整洁,很难想象他是那种解决完最低基本需求后喝酒作为消遣的人。呃!没人希望每天都比昨天更了解了你的(前)老板一点,上司理应是种完成本日工作后自动自觉从生活中消失的东西,不该还要带手枪提心吊胆地去检查他的存活情况。但考虑到她的工作已经变成了一项事业,甚至正执行着她曾以为最不可能实现的意愿。
小森·哈柯特有一个秘密:
她没那么喜欢现在的世界。
这一感受出于直觉,而不是背景故事,她没有背景故事。就像那个笑话,她的父母依然健在,假期她尽可选择去殖民卫星某处拜访他们,即便成年后彼此关系已变得疏离。如今她取得的一切全凭绝对的努力和那么点点幸运,一届平民女孩不犯错,按部就班确保自己每步踏在最好位置所能做到的极致。学院里人人都称赞她前途无量,并以笃定口气谈论着最终跻身吉翁精英政治圈的未来,以及最重要的,从高层择一位合适的丈夫。于此这种不适无疑只能退为背景音,扎在指缝里,如果你不主动抬手去戳现实的裂隙,它就不会痛。
小森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万无一失地提前准备过答案,毕竟大部分有显赫出身的同学不会想听到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问世界想成为怎样的世界? 只有跻身吉翁精英政治圈的未来才有概率希望——奢望让这个世界以最小代价变得更好,而新人类被等价于武器的身份绝做不到这一点。
她不想世界维持现状,同样不想它燃烧殆尽。
随意搁置在地板上的电视用官方新闻频道播送着关于吉翁历史的纪录片——吉翁的历史已经长到可以有纪录片——刚到独立战争中途,现在是庆祝某场节点性质战役胜利的典礼。镜头配合解说词拉近放大了典礼台侧方的红色彗星,站在夏亚身后一步远的上尉时代夏利亚(又或者,还没来得及裁切掉的叛乱分子)堪堪入了镜,减去画面畸变,无表情的半张脸看起来也足够阴沉到不近人情。那是……她不曾触及的过去,他们第一天见面时他就已是现在的姿态。照基连总帅的安排,她被指派为夏利亚·布尔中校的副官。这是经过几乎半公开的政治角力后,他取得索顿指挥权,组建特殊部队的条件,之一。按道理没有太多可惊讶的,灰色幽灵、战争英雄、木星归来者,她十分清楚他是谁,现代军事史她拿了A。
而直觉,自作为一纸被束之高阁的弗拉纳冈报告以来,头次发挥了点作用。
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也没那么喜欢现在的世界。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们现在是哪种关系?朋友?谁会和自己的前长官做朋友?朋友不会在军事级加密通讯设备里有可以单方面定位另一个人的APP ,对吧?
伴随肾上腺素逐步退潮,她开始觉得累了。偏离事实太远的政治宣传更是让人情绪翻涌,喉咙发紧。她想挤出几句安慰的话,或至少换个频道,转头却发现当事人正忙着来回拨弄桌上那圈安全屋钥匙——其他几把的标识贴纸分别是狗、袋鼠、羊和海狸。
“泽维尔少尉的安全屋是狗吗?”夏利亚问。
“是海狸。”小森皱眉,他真的该休息了。
讨厌的读心者从善如流站起,但相当罕见地微微摇晃了一下。她急忙靠过去,拉起他的胳膊稳定重心,让整件事变成对从驾驶舱残骸跌出来那天的拙劣模仿。替换了平日古龙水的淡淡浴液味借成年男性的身体热度,四面八方地辐射向她,重新强调过“这人居然是活的,不是机器,还有许多超出自我控制能力之外情感波动”的事实。
我们有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吗?
她极少能切实听见他在想什么,是酒精放松了防备的缘故?他并非那种人,难不成他真心想要问这个问题?
不要这么傲慢。小森回答,用语言。
夏利亚发出轻轻的笑声。
此处的安全屋几乎已是这半年他无需在Side与Side,Side与地球间来回穿梭时的固定居所。即便如此卧室还是缺乏可见的生活痕迹,除床和台灯外只有装杂物的纸箱,外加几件挂着的衣服。她叫停了醉鬼试图立刻躺下的举动,转而找来吹风机,绕道身后爬上床,半跪着为他吹干头发。就着暖风,夏利亚很快坍塌成靠在她怀里昏昏欲睡的姿态,看多了还有点奇怪。毕竟他们相处的绝大部分时间她最多得到一个背影,其他感情、理想、渴望、态度只能靠推测和拼命地猜。从这个角度由上至下地望去,他比电视里的样子还要年轻,若努力地去想象,的确可以搭配个怀揣天真理想的热烈表情,但无论如何都很不合适。
她轻轻翻动过几缕最后才干透的深色发根,收回手拍了拍夏利亚的肩,下床,拔掉吹风机,缠好电线摆在更显眼的位置。等返回房间,他已经躺进深处,扯被子盖过了半张脸。他说,谢谢你,少尉,即便隔着棉花和几层精织布料听起来居然也足够真诚。她叹气,打算对酒精滥用的习惯评论几句,然而,小森·哈柯特从未想过会发生的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夏利亚·布尔当着她的面,睡着了。
我应该趁现在拿个枕头闷死他,她闷闷不乐地想。
她拍照发给泽维尔,并盯着通讯界面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人睡着的照片和死了其实没多大区别,便紧急补充了句还活着,和虽然看起来没有,以及我想你了。最后一句尚未按下发送,另边就切换到了正在输入状态,随后弹出我想你了。她允许自己对此露出一个小小微笑才摇动清空输入框,重新写下我也是。
她关灯带上卧室门,在岛台前夏利亚的位置坐定(为什么?),并随即发现桌上的三瓶威士忌实际是同个酿酒厂的不同年份款式(她应该赶快回去,回到办公室整理文件),他大概是真的喜欢这个(或至少回到吉翁分配给她的那间小小宿舍,早点睡觉)。她拿酒杯就着半融化的冰球抽出十二年的那瓶倒了一指,预料之内的厚重气味扑面而来,她向来不喜欢威士忌,无论价格它们尝起来都像木头烧焦后碾成细粉倒在舌头上——从基础层面来说,她根本就不喜欢喝酒。不过如果非要喝点什么,她会选龙舌兰,烈酒杯、柠檬、盐。他们会说那不是女孩该喝的酒,但她的人生早已离各种定义都太远。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ND
Note:
起因:发现这人全12集一直背对小森。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