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夏亚/夏利亚

分级：Teen

梗概：目睹夏亚消失后，夏利亚余生的第一天。

他忍受了一百项必要的，以及另外两百项毫无必要的医疗检查——哪怕反复强调过自己没事。但显然这些检查的最终目的，并非为真心实意关照谁的健康状况。在高度敏感的紧急状态下，相较（新）人类，只有能被印成铅字放入档案的确定数字才称得上完全值得信赖。

紧随其后的当然是无穷无尽的记录和质询与盘问。你看到了什么？你听见了什么？你知道些什么？闪光……声音……就像其他人一样。他们面面相觑，相互点头，交换目光，方便他再一次清楚地领悟到，不假思索转换成言语的真相究竟能有多大力量。你何时才能彻底学会这个教训？ 抱歉上尉，其中一位，或另一位面目模糊的下级军官按下停止键后大着胆子说，我们什么都没瞧见。他听着录音里的自己以一种异常陌生的平板语调将几句描述性事实重复又重复，然后为四份五页证词签了整整二十次字，才终于换来不被当作叛国分子看待的资格。

攻击舰的确入港了，但没人能下船，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被预防性地暂且解了职。基西莉亚点名要见他，不过不是现在。去睡一觉吧上尉，两小时后再回到这里来。机械性地经过两条廊道后他才逐渐意识到，刚刚或许应该再抗争一下，就算是徒劳。毕竟，一定还有——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比如，偷艘小艇强行出航，重新彻底巡查一遍那片空域。

纵然不会改变任何一点既定事实。

从间歇的观察窗向外望去，偶尔经过空港的人都以同种姿态皱着眉头全力狂奔，像正被无形的牵引力拽向某个对应目的地，毕竟战争不会自己结束自己。与此，被割断了缆绳的孤岛之内则安静得可怕，休息区甚至缺乏飘在天上时维生系统持续运作的背景音。他几乎没有发觉身体自行其事去了哪里，就带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抬手输入了密码，在门打开前的一瞬，他的心脏似乎又重新开始跳动了。

夏亚的舱室不使用时向来很整洁，既缺乏额外装饰，也极少见到私人物品。各类标准物资按规定摆放在不易掉落的位置，一眼望去甚至难以判断上校是刚刚起身离开，还是稍后即将归来。

又或者，从未真的存在。

夏利亚把倒扣在桌的数据显示屏翻过来，上面仍维持着最后打开的页面，是一张所罗门的简略地图。金属背板因为持续亮屏而微微发热，如果握得太紧就会带来一种留有使用者余温的错觉。机动动作留下的手臂淤青顺势开始作痛，他放下地图，转为极其用力地想了一次那个名字，一次，再一次。这跟尖叫带来的体验截然不同，精神上的声嘶力竭没有任何血涌喉头的物理反馈，如果无人回应，那片虚空——它有这么空吗？它为什么会这么空？——甚至不产生回音。

他倒退几步，放任自己在床上躺下，就像那个晚上一样。区别在于，当残留的极淡气味消散后，痛苦无疑会随之涨潮，吞噬海岸线，永远的，彻底地淹没过他。而随时间流逝，为了活下去，他终将学会如何用肺在水下呼吸，即便每一呼一吸都会再次灼伤他。

然后，夏利亚睡着了。

在梦里，他回到了那一天。这不是故事的起点，真正的起点是，当他醒来后不可抑制地明白，从今往后，自己将无数次地，无数次地重新回到这里。

END

N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