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戴比特/特斯卡特利波卡

分级：Gen

梗概：死亡搁浅AU。送货员!戴，商人!烟。

他又回到了那里。

在这儿，世界是灰白色的。天地间仅有死的海浪与生的土地两种东西，前者坚持不懈、经年累月地拍打、呼唤着后者，除此以外，此处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沿海岸线深深浅浅地走了五分钟，一百五十分钟，或一千八百二十五分钟，留下长串脚印，直到第三样事物如日出般逐渐显露于视野中央。

太阳转过了身来。

金色长发，茶色墨镜，内衬血红的古怪外套，指间香烟一明一灭。男人抬手满不在乎地把烟头弹进脚边焦油，业火冲天，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目光相抵——

戴比特解锁拷环走进浴室打开开关，水柱按既定流程冲刷过他的身体。蒸气上扬，薄雾缭绕，理智才终于肯完全归拢，好去安抚狂跳心脏。

长久以来做这个梦的头一次，他看清了那人的口型：

“我会在冥滩上等你。”

检查装备架时提示音响过，终端机依照他的习惯开始提前播放未读信息，电子化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寄身光柱，悬浮于半空冲他打招呼：“早上好，戴比特。”优等生仍恪守搁浅前的礼仪，像面对面交谈般露出诚挚微笑，“我们收到新设施加入LB的信号了。多亏你，现在凯妮斯调配南部的资源要比先前方便许多。”

画面外传来拉长的抱怨声，“不是已经有代号了吗？翼人啦，要叫我翼人。”

“凯妮斯……‘翼人’也向你问好。另外，关于上次见面时提到的，穿越原爆点的技术，‘商人’松口同意提供设备图纸，只要你愿意去一趟他的避难所。我想是接入空想树网络或找回遗失物之类的要求……应该不是难事。地点已经标注在地图上，毫无疑问你一定能完美处理，期待有更多设施上线。”

伴随无声挥手告别，光线收束了，仅留下承载过信息的空气，和沃戴姆给出的三十个赞。其他几封文字邮件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定期报告，贝里尔提供的BT数据，佩佩用一行感叹号质问他到底准备何时返回首都结点城。“尽快。”戴比特回复，他穿好清理完开罗尔元素沉积的送货服，乘升降台离开私人套间，扬升到半途就已闻见下沉的潮湿空气，看来免不了要下雨。设施内倒是与寻常印象一样，缺乏人类活动的迹象，仅有单调电子音和传送带运作声永恒相伴。

集货终端显示，在他休息的时候卡多克路过短暂停留了半小时，没有留言，但捐赠了物资。“指定戴比特派送的订单”分类则少见地被系统自动置顶，高亮在列表最前端，可承接计数为一。沃戴姆确实如约标注出地点——以送货订单的方式：派送火绳枪，至“商人”位于南部的避难所。

什么样的人会在今天想要一把十五世纪的武器？

重量不是最大问题，由于握柄的缘故，严密装箱的包裹相当细长，考虑到重心，只能手拎或平放。他凭经验混合着直觉迅速规划好顺路的沿线订单，仅携带梯子、攀爬柱以及最低载量的致晕武器，配重完毕便即刻出发了。

室外的体感温度比想象中的要舒适，戴比特沿新建公路平稳行驶，确认尚未出现时间雨的迹象后便降下了车窗，让风吹进驾驶室。这条线路只有一小段与米尔人的营地平行，但开得够快就不会产生后果，况且，还能近览原爆点。

他没有关于那件事的详细印象。

——毕竟除五分钟以外的载量都被迫留在了冥滩上。不过作为有缺陷的第一批虚爆遣返者，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已经很少觉得困扰，就像所有活跃在这片地域的送货员，最终都将对目光边缘隐约的巨大坑陷习以为常。况且，人类的记忆不是那么单纯的东西。就像现在，他弯腰调整姿势，下蹲着前进，靠肌肉反射避开这片焦油泥泞里的BT，即使他的杜姆斯等级并不能十分清楚地看见BT究竟在哪里。

如果这是联系世界之路上不可回避的一部分，人类行善必须要经历的苦修，爸爸。

为返回卡车戴比特又穿越了一次BT区，然后，他驾车至公路所能抵达的最远端，把车扔在原地，步行走完剩下的距离——他没有来过前方的区域，不能冒被分离主义者劫持联盟财产的风险。根据先前的规划，“商人”的订单是本日返回站点前的最后一单。由于太靠近原爆点，这边的风景比有大量BT的地方甚至还要朴素一些：缺乏植被，遍地碎石和沙砾，有奥卓德克地形扫描仪辅助走起来也相当耗体力。为加快速度，他手提货运箱，改为比轻装还要轻，背上除了一把波拉枪外空无一物。即便如此，避难所的地上建筑已在目光可及的范围时，时间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选择是在瞬间做出的。他甚至没费心打开拷环检查最近的避雨亭再做决定，戴比特拉上帽子，抱紧箱子开始全速冲刺。跑起来之后，他才逐渐意识到实际距离比看起来的要远得多，不过到此他已经没有其他选项可言。

为隔出一片可活动的院子，这座避难所的安防检测装置与入口分隔了几十来米。因此他冲刺抵达时无需等待，液压闸门恰好开启完毕，有效避免了站在时间雨中眼见包裹被腐蚀殆尽的尴尬情景。戴比特抖落雨滴，行云流水把箱子塞进电梯货柜，随着面板弹出订单送达的提示，头顶扬声器响起了一个男声，带着沙沙的电子杂音：

“你就是戴比特。”扬声器说，只有声音，没有像寻常设施一样投影避难所所有者的全息图像。

“我是。”戴比特回答，一边朝向终端的摄像头站好，摘掉兜帽。

“不需要桥婴的王牌配送员，第一批虚爆遣返者？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嘛。箱子上全是水，搞得我的家具都烂了，幸好里面的东西没事。”

“抱歉。”

“算了，这边开罗尔浓度太高影响到小气候稳定，不都是你的问题。”

“你愿意提供设备图纸给遣返者，条件是什么？”

“没兴趣聊闲天？好吧，没有条件，我现在就可以把图纸给你。”

“这是和沃戴姆的谈判结果？”

“交易是直接针对你本人的，和你们那个什么——异闻带联盟没关系。我要的是你，戴比特·泽姆·沃伊德，亲自为我承接一份订单。”

“送多少东西？到哪里？”

终端背后，真正的避难所入口毫无预警地轰然开启。

“把我送到首都结点城。”

仿佛某种预兆，又或者如所说的一样因为局部气候不稳定，刚刚势头还永无止境的时间雨此刻戛然而止。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天空并没有彻底放晴，倒挂虹彩搭配灰白色乌云，压得极低。

如果不是对自己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控，戴比特差点以为仍身处清晨的梦境。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商人”满不在乎地推了推茶色墨镜，“还是说……我们在哪里见过面？”

他挂在肩膀上的金色长发随动作落下，指间点燃显然没多久的香烟在标准入口设施的蓝色灯光下一明，一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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