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Lo and Behold, Reveries of the Connected World

CP:Gray / Lord El-Melloi II, Gray & Sir Kay, Sir Kay & Artoria Pendragon, Iskandar / Waver Velvet (implied)

分级:Gen

梗概:面对格蕾迟来的叛逆期,凯作为负责任的监护人决定亲自前往时钟塔一探究竟。

现代AU。老师是英语系的君主,埃尔梅罗教室是一个创意写作班。这个设定对本文其实无关紧要,但我要把这句话刻在人理上,埃尔梅罗教室是一个创意写作班,埃尔梅罗教室是一个创意写作班。


 

当格蕾擦干料理台的最后一点水渍时,凯也恰好收纳完所有热烘烘的碗碟。他顺理成章从冰箱取出一打淡艾,顶着明显不赞成的目光走进客厅,打开主灯,打开电视,打开啤酒,瘫痪在沙发上,离彻底的中年人基本只差一声长叹。

不对,他重新坐正,比圆桌会议还正了那么一点儿,调到足球频道装模作样地看了几分钟比赛,直到铺垫足够——而且热刺踢得实在太烂,明天帕西瓦尔又要抱怨了,再看下去绝对会造成精神创伤——格蕾在沙发的另端坐下,凯用力清清嗓子,但被叮铃咣当的碰撞声抢先打断。

是滑来的空玻璃杯轻轻撞上了啤酒瓶。

格蕾盯着手机,把兜帽拉得低了些,“师父说,啤酒倒出来会更好喝。”

负责任的成年人克制住对瓶一饮而尽的叛逆冲动,沉默地看着电视里的前锋一脚击中立柱。

该死,确实是倒出来比较好喝。

“提到这个。”凯漫不经心地把玩开瓶器,“明天你还要去……老师家帮忙吗?”

“嗯,师父有在本部的午间讲座,不用等我吃饭。”

说到底,师父是哪里学来的称呼?搬来伦敦前明明只会“亚德”、“亚德”,才六个月不到就宁可对着屏幕也不愿意谈几句今天学校过得怎样,多半是认识了什么图谋不轨的怪人。考虑到已经有一位去日本进修认识怪人顺势通知再也不回来的前车之鉴,这个监护人当的未免好像有点太失败。

“有意思,我都想见见他了。”

“不行。”格蕾回答,甚至没费心停下打字,“亚德一定会当面说些怪话让我被师父讨厌的。啊,没有别的意思,但你本来就是这样?”

青春期,凯想,一定是青春期。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这应遭天谴的公司里能商讨此类话题的人屈指可数。经过有一半人凯不想跟他们讲话,另一半人不想和凯讲话的简单排除法,他按部就班地处理完报告(按新标准填写,希望这次能满意)、邮件(来自阿格规文,针对三个附件十六条问题二十五小点,他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吗?),等到午休,带好格蕾昨晚打包的咸牛肉三明治,从消防通道下两层左拐左拐右拐直走突入鲜为人知的五楼茶水间。

“午安,凯。”

“兰斯洛特。”

伴随电子音啸叫,兰斯洛特弯腰从微波炉里取出一个紫色饭盒。不知为什么,卡美洛有限公司的重要支柱,之一,显得异常的拘谨。凯接棒放入三明治,顺带瞥了眼——饭盒里只有吐司和两勺马麦酱,吐司不仅是全麦的,还没有去边。

“和玛修吵架了?”

业务部王牌,之一,的嘴角抽动了几下试图负隅顽抗,但血糖不足显著削弱了其能力。兰斯洛特少见地深深叹了口气,靠着吧台桌开始以一个古怪且痛苦的表情缓慢咀嚼吐司,“烦心事要瞒住你好像很难。”

“我倒是想说这能瞒得过谁?反正是下班跟崔斯坦喝酒又被不明女性送回家之类的吧,加拉哈德不肯接电话?”

“楼上的微波炉坏了?不太见你来这里。”兰斯洛特坚定地说。

本利分析表明:应当收声。虽然他很少听从这方面的建议,但毕竟主动放弃不必与人交际的午休来到蛮荒之地除了嘲笑同事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凯闭了嘴,转而默默递过一半三明治,兰斯洛特道谢。

“这是格蕾做的?她最近还好吗?”

或许超自然存在们终于听到了一次祈愿,省去挑起话题的麻烦后,他忍着我他妈居然在和同事分享私生活的不适用简报语气粗略描述了一番现状。

……只是不幸很快延展成了TED Talk,并掷地有声地以“二十一世纪还有什么废物老师需要学生做家务”收尾。想象中的听众全体起立送上掌声,凯咬了口三明治,发觉变凉了才想起来观察确实存在的兰斯洛特的表情,他轻咳一声,“你很惊讶?”

“噢,抱歉如果你觉得冒犯。”兰斯洛特殷勤递上红茶,“不是针对格蕾,只是凯不像是会找我谈教育问题的人。”

“这句话是在攻击我还是在攻击你自己?”

“哈哈,不。我的意思是……”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她。”凯低声说,“毕竟阿尔……另个孩子我没能做好。”

这次轮到兰斯洛特闭上嘴。他越过食物残渣拍了拍他的肩膀,恰到好处的力度中包含的各种暗示让人十分不爽,好在随后业务部王牌,之一,到底提供了些实用建议。

凯一向认为自己是确定目标后极少反悔的类型,但考虑到格蕾潜在的激烈态度(想想玛修!),在抵达目的地前他至少严肃考虑了三次要不要干脆掉头回家。幸好,当此类问题涉及到伦敦交通时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机会,他被死死困在充斥着路怒症司机与过街游客的单向车流中,缓慢移动,勇往向前,直达本部。如需更多预兆——他甚至还找到了一个临街车位!凯只在陪格蕾入学那天来过一次时钟塔,按道理应该完全没可能接近正确方向哪怕一点,但进入校园后碰见的每位随机学生似乎都非常清楚埃什么梅什么二世!教授今天要举行讲座,并对脖子上还挂着工牌的社会人士也渴望接受知识洗礼见怪不怪。即便如此,由于本部实在大得可笑,凯终于抵达教室时听众也已经开始散场。首当其冲的几批中当然不会有格蕾的身影,他在门口抽了会儿烟,直至远远看见一片与兜帽融为一体的灰色阴影,凯挥了挥手。

鞋跟哒哒敲击的节奏回荡在无人的走廊中,能听出确实是生气了,略微提高的音调也证实了这点,“亚德怎么来了?有什么急事吗?家里着火了?”

“没事,提早下班而已。”凯面无表情地扯谎,并试图趁格蕾不注意时从她死死抱着的文件夹里抽走一张讲义,“要不要一起在外面吃晚餐?”

叛逆期迟来的少女躲开了他的手,“我明明说过今天……你还……啊师父。”

冲击性的第一感觉是:这人瘦得要命,格蕾说没有她师父会饿死居然有概率为真。

姗姗来迟的第二反应则是:这人一定树敌良多,而且,被讨厌的理由和自己差不了太远,呃!

“这是我的监护人,凯。”

“很高兴见到你。”英格兰人以某种常年旅居海外的腔调说道,“我是英语系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他吊儿郎当行了个礼,“君主——就算她已经过了参加拼字大赛的年纪?”

“亚德!”

“没关系。”教授抬起手,然后她就真的不说了?!“原来如此,那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令人意外的,他们最终毫不掩饰地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落座。老师和学生显然是这家店的常客,因为他对柜台熟练表述了一段关于点单的魔法术语,侍者随后也准确地递上了一杯咖啡和两杯茶。不仅如此,放下奶罐时她还朝格蕾点点头,又仔细地看了看凯,接着擅自向教授发送一个恍然大悟的眼神,并略带同情地加了碟蛋糕。凯盯着漂亮的千层切面很想说点“给你两千万离开我妹妹”诸如此类,再不济也得是“快带她走吧国际刑警已经发布通告”。而格蕾,由于常年被迫体会监护人的性格之恶劣,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种趋向。因此多半是在桌下想要用脚尖轻踢他的小腿,凯只感到略有微风,君主则发出意外吃痛的呻吟。

她会责备乘胜追击不是骑士之举,凯搅动红茶,“听说学校很忙那OnlyFans的事业还有在做吗?”

柜台后传来昏倒的声音,教授边揉膝盖边皱起眉头,“什么?”

“什么?”格蕾说。

“没什么。”凯说,“我只是想要一点解释。”

“我明白了。”不知为何让人联想到阿格规文(天呐。)的男人收回手,从搭在椅背的大衣里掏出雪茄盒抖了抖,“不必对我这么有敌意。我相信至少关于格蕾,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介意吗?”

凯耸耸肩,君主用雪茄钳和打火机干脆利落地引燃了烟,他有一双很漂亮的手——不过与加雷斯相比是两个方向性——难怪散场听众中有大批女孩子,而且脸上都带着那种表情。

“首先,寄往威尔士的信完全是我个人的决定,因此从技术上来说格蕾只是旁听生。这点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已说明,我没有违背她的意愿做任何事情。”

格蕾抬起兜帽迎着凯的视线点点头。

“她有天赋,而且比我有天赋得多。我的出发点非常自私,她在阿德拉和伊泽路玛的研讨会上帮了大忙,不,要是没有她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没错,学术界是十分高风险的行业,不过英语系有的是这种风险吗?

“你很诚实,我为先前的无礼道歉。”凯说。

“是吗,有些人会觉得这是缺陷。”

“我相信慢性子——好了好了,别踩我的脚,小姐——格蕾有自己的判断,她能照顾好自己。我只有一个问题,埃尔梅罗二世,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值得她付出这种程度的努力?”

除开电器运行的默认噪音和窗外鸟鸣,咖啡馆陷入一阵沉寂。今天是十月底伦敦少见的好天气,斜射夕阳下,树篱枝叶穿透落地窗堪堪投影在茶碟上。格蕾紧握蛋糕叉,看起来似乎想要努力试图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君主先开了口。他伸出食指划开烟雾缭绕的帷幕,指了指凯胸口挂着的工牌,“我觉得我不值得,所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有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事,你一定能理解的吧?”

啊,竟然是这样,当然是这样。那种熟悉的轻微不真实感,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仿佛不该身在此处的痛苦,再也无法变通的存在方式,当枷锁就是誓言本身。

(他的第二反应太过准确,以至于有点让人犯恶心。)

“我喜欢埃尔梅罗教室。”格蕾唐突地说,不过她的语气很坚定,从监护人已经目所不及的地方汲取了勇气,“就算能做的事不多也希望自己可以帮上师父的忙。”

“谢谢你,女士。”教师侧过脸低头致意,学生则在帽檐阴影下回以带红晕的微笑。有那么半秒,凯只觉得恼火,直到兰斯洛特那张嘴角沾了马麦酱的恳切面孔擅自从意识深处缓缓浮现,让人不得不宣告彻底放弃。

凯叹了口气,向后与座椅靠垫彻底融为一体,“反正都没用,早知道就该去考古科,听说梅亚斯提亚至少奖学金给的很大方。”他无视了突然变得磕磕绊绊的君主,“既然这位小姐已经下定决心,那后悔也是她自己的事。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喜欢你,就当是某种偏见吧。”

“因为当面见证相似的动机难以接受吗?”

“我听说你的名头,你……”

“现在。”格蕾用蛋糕叉敲了敲盘子,“我们要去吃晚餐,因为师父一整天都没吃饭。”她郑重其事地看了似乎有话要说的老师一眼,由于兜帽遮挡,无从猜起是什么样的表情让堂堂君主让渡发表意见的权利,“亚德买单,因为他自作主张来学校给师父添麻烦。”格蕾转向凯,前面那个问题便迅速迎刃而解了。

真麻烦,凯心想,边拉开椅子站起,注视着格蕾万分自然地抬手抚平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怎会如此)的男人的外套衣领,不过至少还在地球的这边。他摘掉工牌塞进口袋,抛下礼节,先行推门而出适应深秋岛国特有的冷冽空气。他深吸气,让自己的呼吸转成一阵白烟消散于夜幕里,不在也没关系,只要她,她们……

“走吧。”格蕾说,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就像小时候勉强止住哭泣时会做的那样,不过现在,她的姿态看上去很平静。

“走吧。”凯赞同。

END

 

Note:本司CEO是狮子王。我完全没想过在这个AU里要怎么才能见到大帝,如果是隔着纸堆爱上死人那老师就只是普通的史同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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